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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31 09:11 |
更少有人知道它其实还是佛教八大宗之三论宗的祖庭之一。 加上当年北方灭佛运动闹得凶,大量僧人南渡避难,这地方就成了南北朝时期中国的佛教中心。
如今占地四十多亩的寺庙群落保存完整,大雄宝殿、毗卢殿、藏经楼沿着山势往上爬。 明镜湖的水面铺得比宣纸还平,山风穿林而过,混合着炉膛的香火气和草木的腥气,让人莫名安心。
栖霞寺里古迹很多,比如寺前左侧有块初唐的明征君碑,说是纪念个叫明僧绍的和尚。 李治写的文章,高正臣练的书法,碑背面阴刻的“栖霞”二字,据说是李治本人亲笔所题。
更有意思的是,这块碑石料用的是两亿八千万年前的海百合茎和孔珊瑚化石,这搁地质界也少见了。
往右边走两步就是隋朝仁寿元年(601年)建造的舍利塔,这原本是隋文帝杨坚颁诏在全国三十州所建的舍利塔之一,后来武宗灭佛给拆了。 现存版是五代南唐时(937-975)复刻的,目前是中国最大的舍利塔,也是1988年的第三批国保单位。
八角五层十五米高的石头建筑,基座雕着释迦牟尼八个成道名场面。 往上搁着四大天王和文殊普贤菩萨,整座塔越往上檐子越收着劲,飞天浮雕跟敦煌五代石窟的飞天相似,风吹过来总觉得石裙角要飘。
1934年秋,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应时任浙江省建设厅厅长,有着“中国土木水利建设之父”美誉的工程师曾养甫之邀,前往杭州讨论六和塔重修计划。
回来路上拐到南京看了这座塔,后来他们写中国建筑史时特意夸过: “初层塔身颇高,立于富丽堂皇之须弥座及仰莲座上,雕刻极精,开我国修葺古建未有之佳例。”
1934年林徽因在舍利塔下合影 对了,去年爆火的游戏《黑神话:悟空》在全国七十二处古建取材,其中唯一一处位于江苏的古建筑,正是栖霞寺舍利塔,还是十分有排面的。
栖霞寺后山的岩壁上,就是南京唯一一处六朝佛教石刻遗迹—千佛崖了,和那块明征君碑同属于第五批国保单位。
从永明二年到梁天监十年,统共27年工夫,都是南齐到南梁的匠人一锤一锤敲出来的,算起来比洛阳龙门早17年,又比大同云冈晚31年。
虽然叫千佛岩,但拢共只有五百多尊佛像,手捧经卷的、盘腿静坐的。 当初多少该有些庄严气象,如今大多数残了,不少佛头带着生凿的豁口,像是硬生生被掰断的莲花,余下半截脖颈对着空荡的佛龛。
05 东南大学六朝松 东南大学四牌楼校区西北角有着棵1500多岁的“六朝松”。 当年梁武帝在宫苑里亲手栽的这株树苗,隋朝大军把建康城铲成荒地的时候,刀光火影里留了它一条活路。
这棵树和当年陈叔宝搂着妃子自尽的胭脂井挨得挺近。 后来明朝国子监、两江师范学堂都在这儿扎根,它见证了《昭明文选》的成书,也见证了《永乐大典》的编纂。
1955年的六朝松 说是松树,其实是圆柏,准确来说该叫“桧柏”. 松树叶如针状,而桧柏的叶片虽小而狭长,却是圆润的,不过古人认树向来马虎,指柏为松也算不得稀奇。
如今锈铁架和钢管撑着的树干,像个拄拐的老人。 从六朝宫苑到国立中央大学,再变成现在的东南大学,这树还是没挪窝,依然蹲在四牌楼看早八的人流。
06 六朝北郊坛遗址 顺着明孝陵紫霞湖边的石阶摸上去,能看见个漆成枣红色的门头。 横匾上有“六朝北郊坛”几个大字,门洞后头的山路不好走,爬了二十多分钟,碎石垒的断墙残基才在树影里显出来。
之所以叫“郊坛”,那是因为古代的祭祀都是郊祀,祭坛都建在城外。 郊坛又分南郊坛和北郊坛,南郊坛用于祭天,俗称天坛;北郊坛用于祭地,俗称地坛。
这套规矩从周朝就传下来了,秦、汉、唐几朝都有北郊坛,不过只是史书上写得热闹,地上却连个砖头都捡不着。 如今现存最大的北郊坛遗址在北京,即建于明嘉靖九年(1530年)的方泽坛,也就是我们熟悉的北京地坛。
北京地坛 史料记载,南朝宋孝武帝曾在钟山修建过北郊坛,宋元时还有人能摸着方位考证,后来也就在野史里留了个名。
1999年初春,中山陵园管理局工作人员向南京大学贺云翱教授反映紫霞湖后山存在”神秘垒石”。 贺教授实地考察时,在密林中意外踩到硬物,清理后发现是六朝砖及莲花纹瓦当。
2000年经系统发掘,这处遗址揭晓了三组南北向排列的坛体。 最南端的一号坛是祭祀主场地,五层石砌护墙托起方形覆斗状的坛基,残存着民国时代加盖的水泥碉堡。
北边山坡上边还有个二号瘞藏坛,专门埋祭祀后的牛羊,石块垒得方方正正,尺寸比主祭坛小一号。
学界最初认定是南朝孝武帝造的国家级祭坛,毕竟布局和北京地坛与故宫的方位暗合,连遗址位置都在六朝宫城东北角的坐标上。 不过学术界也有不同声音,比如在2006年,南京大学张学锋教授就提出异议,认为这是上定林寺里用来受戒和埋藏佛具的“戒坛式土塔”。
所以2006年成了国保单位,立文保碑时,名头从“钟山坛类建筑”换成更含糊的“钟山建筑遗址”,到现在也没个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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