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怎样伟大,  
第一张“证件照”都是她怀里那张哭红的脸;  
无论你怎样颠覆历史,  
掀桌的第一股力气,来自她握你小手学走路时暗渡的腕力。  
他们教星辰改名、教粒子分裂、教帝国改朝换代,  
却仍在某个深夜,  
把耳朵贴回旧电话筒,  
只为听那一声拖着长长尾音的乳名——  
瞬间,全球定位系统失效,  
所有坐标缩成一间厨房昏黄的灯泡。  
钱学森点火火箭,  
火芯是母亲当年煤油灯里剔出的那一截;  
袁隆平把稻穗弯成谦逊,  
弧度复制了母亲弯腰拾起他掉落的饭粒;  
霍金用黑洞解释时间,  
时间仍绕不回母亲轻摇他入睡的臂弯;  
奥巴马把“Yes we can”写进演讲,  
草稿里藏的是母亲替他批改的拼写练习。  
于是——  
勋章叮当作响,撞碎不了摇篮曲;  
选票铺天盖地,盖不住童年围嘴;  
镁白如日,照不亮她发梢新落的雪。  
伟大,不过是  
她把襁褓放在地球支点,  
悄悄说:  
“去撬动世界吧,别忘回家。”